老天,这都是什么事啊……
等稍微理清了思路,阮瑗芝再也坐不住了,提着装有一套换洗衣物和简单吃食的包袱,忍着浑身上下的酸疼和下体的裂痛,蹑手蹑脚溜出了兰月特地赐给她将养身子的蒙古包。
她才不要坐以待毙。就算那男人真是个征战沙场的大将军王,就算只做个侧福晋也能安享荣华富贵,她也不要就这么和人共事一夫。
时值正月刚过,刚刚开春,草原上积雪刚融,成群结队的牛羊马群在部落子民的驱赶下,晒着太阳吃着嫩草,这一切,看在阮瑗芝眼里,既闲适又舒逸。
策马奔腾于草原之上,那原本是她的梦想,希冀有朝一日能和心爱的人,共骑良驹,驰骋于清风飒爽的草原之上……
只可惜,如今虽然真莅临理想之境了,却又想逃开……
“你们听说没有?萨雅大夫家的小妮子要嫁去京城做大清二皇子的侧福晋了呢!”一道饱含羡慕的嗓音传来,吓得神游天际的阮瑗芝一下就缩到了某座蒙古包的背后。
“哼!还不是靠陪睡得来的荣光!”一道刺耳的声音加入背后议论的行列。
“那也是她有本事,说动了郡王妃……你想那样,还没机会呢!”
“大清皇子的侧福晋啊,是不是和郡王妃差不多地位了?这是前所未有的事呢!”
“哼,不过是个侧福晋而已,哪能和咱们郡王妃比……等着瞧吧,凭那丫头一副软弱无力的没用身子,谁知道能在将军府挨上多久……”
“毕竟也是有名分的呢。想之前几位嫁去大清做侧福晋的,可都是郡主呢。萨雅大夫虽然和郡王交情很好,可毕竟只是平民,那丫头也算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呢……”
…………
阮瑗芝等那群叽叽喳喳议论不停的蒙古少女们走远,才慢吞吞地从蒙古包后走了出来。
不难理解。那群少女话题里的主角,正是她……
嗤,她们羡慕她从此可以飞上枝头,事实是。谁人有问过她的意见吗?
不屑地撇撇嘴,小心翼翼地避开三三两两闲适劳作的翁牛特部落的勤恳子民,总算溜出了这片蒙古包集中地,在最外围的蒙古包附近,偷了匹纯白的小马驹,强忍着下体的不适,不管不顾地爬上它的背。以一种令人发笑的姿势骑着它逃走了……
…………
唉,谁来告诉她,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阮瑗芝有些后悔地抱着膝盖、曲腿坐在一棵苍天大树下,看着夜幕渐渐降临,她裹了裹身上的夹棉厚衫,望着头顶上方的星空企图辨认哪里是南,哪里是北……
“嗷呜……”一声凄厉的嚎声从远房传来,回音阵阵。吓地她动也不敢动,累坏的小马驹已经卧倒在她脚边休息,听到似是狼叫的嚎声。也不由得颤了颤身子。
“这是狼吧?啊?是不是啊?”阮瑗芝自来熟地拍拍马儿的头,害怕地问道。
马儿乌黑湿润的眼眸似是看着她,回答:是。
“唉!”再一次深叹出声,垂着酸疼不已的腰肢,分不清是被那强悍的男人折腾的,还是被这匹马驹折腾的,总之,现在要她提起十分精神、撒开脚丫子逃难,那是绝无可能的了……
“注定要死在这儿啊……”阮瑗芝哀怨地瞥了小马驹一眼,“好歹你也是草原上的主人。怎么连方向都辨不清?是不是欺负我这个生人啊?啊?这下好了,好不容易获得新生,转眼间又要被黑白无常拘走魂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