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周后,伊比利亚中心
古井旁
一位年长的老者看着古井缓缓说道“‘大地’。这个词语因狭隘而普及。是否在某个远古的时期,我们曾有一些宏伟的语言,用来形容天地间的一切,用来形容我们的生活所触及到的全部?这个伟大的词语囊括土地与天空,以及内陆诸国知之甚少的浩瀚海洋。。。。。。只需唇齿开合,一个单词,或许就能描述万亿年来生命的进程?
这个词存在于人类思想的哪个角落,凯尔希?”
凯尔希回答道“您不会不知道。”
“我知道的并不少,可我仍要日复一日地询问,所有人都摆脱不了未知,而未知会永远地拷问人类。”
“。。。。。。”凯尔希沉默了一下,用古老的萨卡兹语说“。。。。。。‘世界’。”
这位稳重的老者有些错愕,说“唔,我以为你会说。。。。。。(萨尔贡语)‘世界’。”
泰拉有记载以来最早的用“世界”修饰自己的统治的君王来自萨尔贡地区。以文明正统为名的普世帝国号称要统辖一切生灵,这是泰拉最早有记载的君权制国家。
凯尔希不会不知道,所以稳重的老者才会感到错愕,问“那是萨卡兹的语言吗?”
“是的。”凯尔希做出了肯定的回答。
“稀奇,一个自诩为医生的菲林,第一反应居然是使用魔族的语言。你的身份就像海上的云朵,变幻无常。”
“语言不会因此而改变性质。”
“语言。。。。。。”稳重的老者低声重复了这个词语,然后对凯尔希说“你看,凯尔希,看这里。一口井。你知道如何在这里获取淡水吗?你知道伊比利亚人如何利用这片蔚蓝的基石搭建房屋吗?”
“如果曾经的伊比利亚贵族并没有被傲慢冲昏头脑,那海洋势必会让伊比利亚成为一座坚不可摧的堡垒。”凯尔希语气中带着一些遗憾的说“这口井很深,这里离海很近。”
稳重的老者仍旧看着那口古井,对凯尔希说“看,这口井还没有干涸,它装着一个假的太阳。”
凯尔希提醒道“我们该赶路了,阁下。”
老者没有回答。他默默从地上拾起了一枚石子。
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石子,没有把玩的价值,可老者仿佛在感受海风留下的触感,他依旧看着井底。
凯尔希没有追问,她默默等待面前的老人给出回答。她能看见云在运动,风很大。
“不着急,凯尔希,不着急。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歇息。。。。。。无论你做好了什么布置。”稳重的老者缓缓说,随后又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
“从这里投下一颗石子,要多久能听见水声?”
凯尔希回道“五六秒。”
稳重的老者点了点头,仿佛意有所指的说起了一句话:
“伊比利亚最朴实的人民也懂得如何利用海洋,这口井的深度蕴藏着智慧。”
凯尔希说“而如今,一名维多利亚的农夫或是哥伦比亚的工人,也许连海洋的全貌都不知晓。”
“你真的让我感到捉摸不透。”稳重的老者说,“唔。。。。。。凯尔希,这一路上,我总共问过你几个问题?”
老人将握着石子的手臂悬在半空,松手,那枚石子从他的手中滑落。
二人都注视着这枚石子,尽管很快,缺乏阳光的视野就无法再捕捉石子的轨迹。
两秒,或者是三秒,寂静笼罩着二人。风声都在此刻停止。
寂静。凯尔希想着,多么寂静。
“扑通”。
细小的声响穿过井壁,仿佛在提醒二人,那短暂的、仅有数秒的瞬间里,这片大地如此静谧。
凯尔希回答道“一百二十三个,这是个具有魔力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