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谦毫不犹豫将那纤弱的身子往怀里一搂,募的转身,错金银壶砰的一声砸在他后脑勺。
第49章
秋深露重,烟炉里的梨花香燃烧殆尽,还是那股熟悉的清香,浅淡疏离。
东次间书房的高几上被重新安放了一盆菖蒲。
绿茵茵的,是这寂寥秋色里,唯一的一抹绿。
沈妆儿怔怔望着那抹盎然的绿,刚刚发生的那一幕在脑海无限回放。
他晕过去前最后那一眼,前所未有的柔和,锋芒褪得干干净净,不带任何攻击性,只有温柔和担忧。
完全换了一个人似的。
然后直挺挺倒在了她眼前。
那一下,栽得她心惊肉跳,五内空空。
他可是太子,一旦出了事,该怎么办?她还能如期离开吗?
前院的人如潮水退开,书房门口只剩下听雨。
听雨目送温宁等人走远,方深吸一口气,进来屋内,看着沈妆儿面色苍白坐在罗汉床上,懊恼又心疼,好端端的,闹这么一出,还走不走得了。。。
“主子,陛下派人将殿下接去了东宫,咱们回后院吧。。。”
朱谦昏厥过去后,温宁当即唤来住在府内一位医士,医士给朱谦把脉,怀疑脑内有淤血,温宁大惊失色,连忙派心腹暗卫前往皇宫密呈皇帝,皇帝心知此事非同小可,遣刘瑾前来王府,封锁消息,连夜将朱谦接入东宫。
温宁与曲风亲自护送朱谦离开,府内除了一名老管家,其余人等全部被东厂的人拘了起来,不许消息外漏。
离开前,刘瑾安抚沈妆儿,
“您先回后院歇息,一旦太子有消息,我立刻着人来禀您。”
刘瑾行色匆匆,脸色也不好看,沈妆儿经历过前世的动乱,深知册封大典在即,太子昏厥会出现什么后果。
好好的一切,全部被打乱了。
有那么一瞬间她恨极了朱谦,他若不纠缠,哪有这样的意外。
唇上还有被他咬过的痕迹,干涸的血迹凝在唇瓣擦不去,沈妆儿用绣帕遮掩了下,扶着听雨的手,六神无主地回了后院。
王府皆被东厂控制,食材都是从外面送了进来,沈妆儿整日靠在窗塌上张望湛蓝的明空,神思不属,心头空空落落的。郝嬷嬷等人不知里情,只觉情形不对劲,听雨不敢说,沈妆儿也不打算告诉他们,太子昏厥这样的事定是瞒得越严实越好。
下人不免有猜测,担心朱谦禁锢沈妆儿,不许她回娘家,一时人心惶惶。
沈妆儿心中也十分忐忑,一是担心朱谦伤势,二是担心和离被阻,等了整整两日,毫无消息,直到第三日午后,听到廊庑传来呼声,
“主子,刘公公来了。”
沈妆儿闻言连忙翻身下榻,匆匆收拾一番,快步迎了出来,刘瑾穿着那身银红的飞鱼服,立在门口,眉眼虽缀着笑,可眼下一片淤青,脸色并不好,沈妆儿便知情形不妙,稍稍稳住情绪,“快些进来喝口茶。”
迎入凌松堂前面的花厅,留荷亲自奉了茶,众人退得远远的,独留二人在敞厅说话。
刘瑾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晓得沈妆儿焦急,也不耽搁,忙解释道,
“陛下着老祖宗与我亲自照看殿下,太医院院使和同知两位大人日夜不离身,两位大人把脉都说并无大碍,可偏偏殿下却无苏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