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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一直睡到了傍晚。
临到太阳落山,沈知禾才悠悠转醒。
彼时她伸手将床边的窗户给打开,迷迷糊糊看了大概有半刻钟的日落。等确定太阳到了地平线下,正准备躺下继续睡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
熟悉的声音传入沈知禾的耳朵:“知知,吃点晚饭吧。”
沈知禾被这一声吓得缩了一下。
她甚至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陆羲洲怎么会来的这么巧?怎么会刚好在她醒着的时候过来?
门外的人没听见动静,锲而不舍地跟她说话:“你今日只吃了个烧饼,一天都没吃什么饭,楼下的小二临走的时候给你烧了一锅粥,起来喝点。”
他说话的时候没敲门。沈知禾的困意卷土重来。
可这般叫着总是会让人心生厌烦。
她本不愿理会。哪知这个人认定了她醒着,一直在呼唤她:“知知,我知道你起来了。刚才我在楼下都看见了。咱们喝完了粥再睡。”
沈知禾痛苦地扶住额头。
她突然有了一种感觉,若是陆羲洲一直这般锲而不舍,估计就算她再怎么拒绝,最后都会被他说动。
这个人毅力太强了。她真的心累。
天知道成亲之后的那一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后来沈知禾被迫从床上走了下去。她拉开门抬头,一眼就看见外面站得笔直的陆羲洲。
男人明明也是两夜未睡,如今站在门外却精神抖擞,两颗眼睛丝毫不见疲惫之色,亮晶晶地被屋里窗外街道上对面酒楼挂着的红色灯笼照映。
她深吸了一口气,一句话没说,从陆羲洲的身侧绕开,顺着楼梯走了下去。
因为天色已暗,小二已经把茶馆的门关上了。这个时候的一楼,只亮着在柜台上放着的那一盏灯。窗外只剩下了稀薄的光亮。
昏黄的室内,每个角落都被黑暗笼罩。
沈知禾睡得迷迷糊糊。
她扶着柜台看着灯柱醒神的工夫,那边的陆羲洲已经拿了火折子,将放在第一排桌边的那盏油灯点亮。
做完这一切,陆羲洲又丝毫未停地将火折子的光熄灭,回到后厨,将之前盛好的两碗粥端到了厅堂里,就放在刚刚点亮的那盏油灯旁。
面对着面,一边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