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突然不想在这屋子里坐下去了。愈想这件事,便愈发觉得折磨。
于是只能尝试着将自己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沈知禾身上。
很快沈知禾就看完了。
把圣旨合上的时候,空气先是一瞬的寂静。
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的寂静。
于是陆羲洲开始慌乱。就在他不知该如何反应时,沈知禾蓦然抓着那两封给自己的诏书扔在了他的脸上。
两张彩色的锦缎蹭着男子的脸飞了过去。
陆羲洲心下一慌,也顾不得那两张飞走的诏书,走过去把她抱在怀里。声音晦涩难忍:“别这样。”
沈知禾没挣扎。
她就是觉得心堵。
原本只是生气,看到这两封圣旨之后,又觉得委屈。好像自己的什么事情都被陆羲洲安排得明明白白。
一边讨厌着自己的命运还被他拿捏在手里,一边又不可避免地产生了些感动。
他真的是把她拿捏得死死的。知道她会接受什么,知道什么是她喜欢的,知道什么是有利于她的。
总是这样。
就连在清河镇也是。若是沈知禾没有拿钱来开茶馆,吃的,用的,住的,身边的人,全都会是他的安排。
过得比现在好虽不一定,但是生活质量也一定是清河镇顶级的。
她所有的一切都被这个人安排,预料,就好像走的是别人安排好的路。她甚至很多时候都会陷入迷茫——如果陆羲洲没有参与自己的人生,她应当是怎样的。
陆羲洲看出了她的想法,沉默地扶住她的肩膀。
女子沉默地抱膝而坐,两个人竟也安静地在屋中呆了好一会儿。
后来,直到沈知禾坐累了。
她把陆羲洲的胳膊扒拉了下来,往窗户那儿蹭了蹭,抬头看向陆羲洲。双眼湿漉漉的,脸色白得有些吓人。
但是陆羲洲知道,这是接纳的信号。
“还有一件事。”陆羲洲垂下眸子。
因为知道这件事对沈知禾而言还是一种打击,故而语气还是沉重的:“安老太太今天早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