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沈知禾自认,自己与她的关系,又没好到亲密不分。
所谓试探,不过是想着,若是曾晚荷能够接受,说不定她也会尝试着从周围人入手,一步步放过自己。
因为陆羲洲说,他两个月后,就可以处理好一切事情回来。她愿意等。若是回来了,她会考虑原谅。
若是没回来——就当是给自己最后一个教训。
她垂着眸子,看着茶杯底儿沉着的残渣。晶莹剔透的带点青的白茶里,廉价的白色瓷杯透着日光,能映出外面托举着的指尖。
“我本不想告诉你。因为这件事其实没什么紧要的,而且我也不想提起。但是我没想到你会一直记着。”
可试探总是带着攻击性的。
所以沈知禾今日说出所有话,剖开最深层次的那种想明白了的试探,浮于表面之上的,则更像是想要将眼前这个人推开。
她知道自己矫情,明明不喜欢社交,可当自己一个人空落落地坐着的时候,又总觉得孤独。
她也知道自己做作,明明是很简单的事情,说两句话就能过去了。但是却总是扯一大堆,非要去刺激别人。
但是她没办法。
她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
她这一生,注定终将忐忐忑忑,优柔寡断。做什么事都不敢放开了膀子去做。而且,在清河镇这两年,她不知何时,竟然开始惧怕旁人的接近。
所以她虽然笑着,但是心里却并不开心。
曾晚荷被她的言语冲击,很久才回过神。她看着神色淡淡的沈知禾,撑起伞后退了两步摇了摇头,眉宇间的神色满是陌生:“我不明白。”
她说完这句话就冲进了雨幕里。
一个人在那来去的行人中穿梭,竟也让沈知禾看出了些狼狈之态。
她张了张口,欲言又止。
小院里种的那些曼陀罗花,也在陆羲洲离开以后相继盛开。曼陀罗的花期大抵有四五个月,一般从六月开始,这些花便会陆陆续续地开放,
沈知禾注意到这些花都长出花骨朵的时候,一些星星点点的花苞就已经将开未开了。
今年的花很奇怪。
不知道是当初播种的时候出现了错误,还是她自己种的时候操作失误,在这些本该全部都是黑色的花苞里,竟然出现了几棵零零散散的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