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文睿子自也知道这个道理,只是:&ldo;完颜良此人谦虚谨慎,且好学,所图并不少,陛下,咱们是否还要如您当初定下那般,接受女真称臣?依臣所见,不怕养羊,就怕养了一条蛇。&rdo;说罢,他瞧了瞧陛下深思的表情,又道,&ldo;自然臣只懂打仗,于这些事情上头到底不是十分懂,若有说错之处,请陛下责罚。&rdo;
听到&ldo;责罚&rdo;二字,赵琮回神,笑道:&ldo;无碍,你说的很对。朕也未想到女真族这般能成事儿,还没称臣呢,就知道挑拨我们与辽国。文睿安心,朕心中有数。&rdo;
谢文睿松了口气,就怕陛下真把那完颜良当好人。
赵琮暗想,谁也不是吃素的,完颜良利用他与辽国,按照小十一所说,他也能玩阴的。
赵琮有心留谢文睿一同用晚膳,谢文睿笑道:&ldo;臣满身尘土,不敢再叨扰陛下。&rdo;
赵琮也不硬留,又道:&ldo;辽国使官耶律钦已到开封,如今正住在都庭驿。&rdo;
谢文睿一顿,他已知道了,毕竟……他恰好遇到了顾辞。
赵琮想到他与顾辞的事儿,心道,也不知小十一说得到底真不真哪。他拿起茶盏,恍若无意地说:&ldo;待了结这件事儿,你私下给顾辞去个信,若是想留在开封,朕想法子让他留下。&rdo;
谢文睿听了很激动,笑道:&ldo;是!&rdo;
果然是有事儿啊。
赵琮继续道:&ldo;顾辞今岁多大年纪?&rdo;
&ldo;禀陛下,他比臣大了两岁。&rdo;
&ldo;他这几年也十分不容易,待他留下,朕为他赐婚吧。&rdo;
&ldo;陛下……&rdo;谢文睿懵了。
赵琮暗自摇头,真是个呆子啊。赵世碂是装呆子,该出手时比谁都快。这位倒好,怪道时到如今也拿捏不住顾辞。他也不逗可怜的谢文睿了,反而预备送谢文睿一份小礼物。
他招手,对进来的染陶道:&ldo;辽国使官耶律钦与朕是旧相识了,今晚虽不得见,有几道菜赐予他。你挑几道可口的,也别让福禄去了。正好,文睿要回家的,代朕送去吧。&rdo;
谢文睿懵完,心中再一喜。因顾辞如今明面上的身份所致,他们甚至不能正大光明见一面,这下可好了。他行了礼,转身就随染陶出去。
耶律钦在花楼,流连忘返尚未归。
顾辞在街上逛了会儿,到了膳点便回到都庭驿。他一进去,便有辽国带来的侍卫对他道:&ldo;大人,宋朝皇帝派人送东西来。&rdo;
&ldo;你们可有妥帖招待?&rdo;
&ldo;下官领他进去,有都庭驿中留着的人在陪他。&rdo;
虽不是很妥当,但也不失礼,顾辞一点头,理了理身上衣裳,抬脚进去。哪料走进厅中,蓦地抬头看他的人竟然是谢文睿。
赵琮自觉做了件好事,用膳时面上还带着笑。
方从外而归的赵世碂诧异道:&ldo;陛下为何这般高兴?&rdo;
赵琮说了一遍,赵世碂笑:&ldo;陛下这样帮他,谢文睿那么个呆子还是领悟不到,陛下信不信?&rdo;
&ldo;那可就真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都帮到了这个份上!&rdo;
赵世碂看他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笑道:&ldo;还是我好吧?&rdo;
赵琮瞥他一眼:&ldo;你最好了。&rdo;
两人一同笑出声来。笑罢,赵琮才又将与谢文睿说的事儿再与他说了一遍,赵世碂今日去亲审郑桥儿子与夫人等人,也得了不少消息,自也一一告知赵琮。两人轻声说话,商议政事,途中染陶进来为赵世碂添饭、添汤,见他们这样,心中也高兴,只愿这样的夏日年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