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无澜紧挨着诸葛瑾坐着,体贴地给她布菜,也没有像平时那样多话。
玉子归看了宫无澜一眼,面上的寒霜又渐渐凝结起来,随后仿佛当两人是空气般目不斜视,自顾自喝粥。
刚用完早膳,扶松就来禀报道:“公子,应天府来人了,让你去一趟。”
应天府这是准备宣判了?诸葛瑾猜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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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是谁放出来的消息,诸葛瑾赶到应天府的时候,围观的百姓比那天整整多了一倍不止,将应天府围了里三层外三层。
御林军层层把守着,严禁任何人随意出入,府衙门口停着明黄色的銮驾,昭示着北冥帝也在这里。
北冥帝身穿明黄九爪龙袍,正坐在大堂右边,府尹谢俊安正忙着招待。
“启禀皇上,天齐帝师来了。”有侍卫进来禀报道。
话落,就看见诸葛瑾和宫无澜并肩走进来,一个雍容雅步,一个狂傲霸气。
“皇上召在下前来,是为了太子一事?”诸葛瑾问道。
“朕亲自来听审,为求一个公平公正,为朕死去的爱子讨一个公道!”北冥帝满脸皱纹,眼窝深陷,俨然一副痛失爱子后伤心过度的样子。
“有皇上在,在下相信谢大人定会秉公处理的!”诸葛瑾说着看了谢俊安一眼,谢俊安心虚地垂下头。
“本王也相信北冥皇帝不会偏袒太子,有失公允的,皇上说是吗?”宫无澜唇角微勾,似笑非笑,却隐含着无形的压力。
“那是自然。”北冥帝对上宫无澜的视线,眼中精光一闪而过。
宫无澜墨袍一挥,坐到了北冥帝对面的座位上,怡然自得。
李冠站在北冥帝旁边,不屑地瞥了诸葛瑾一眼,这次他显得胸有成竹,有恃无恐。
“皇上,天齐帝师已经到了,可以开始了。”李冠对北冥帝说道。
北冥帝看了谢俊安一眼,谢俊安会意,宣布升堂了。
“经过本官的审理,‘天齐帝师杀害北冥太子’一案现在宣判如下——天齐帝师杀害太子的罪名成立,判关押大牢……”
“且慢!”诸葛瑾打断道,“谢大人的意思是在下杀害太子的罪名成立,那么北冥太子在天齐所犯的罪行也成立?”
“正是!”谢俊安答道。
诸葛瑾瞥了北冥帝一眼,顿时明白了这是他的意思,北冥帝不同意,谁敢判北冥太子有罪?
“皇上能大义灭亲,真是‘一代明君’。”诸葛瑾嘲讽道。
想不到北冥帝为了给她定罪,连自己死去的儿子的名声都不顾了,这是有多痛恨她?
北冥帝神情悲痛,沧桑的开口:“太子犯下这等残害百姓的事,是朕教子无方,朕说过绝对会公平公正的。”
诸葛瑾心中冷笑,说得冠冕堂皇,还不是为了给她定罪?
诸葛瑾转身看向谢俊安,说道:“那么谢大人何不先宣判北冥太子的罪行?”
“先宣判哪个不是一样?”谢俊安奇怪道。
“不一样,北冥太子所犯罪行在前,在下所犯罪行在后,当然应当先宣判北冥太子的罪行。”诸葛瑾道。
谢俊安听了,似乎也有道理,看了北冥帝一眼,见他没有什么表示,便说道:“那本官就先宣判北冥太子的罪行。”
百姓们还是被围在栅栏外,不同的是这回有御林军亲自把守着,听到这里,纷纷心情澎湃,这恶人终于要被伏法了!虽然他已经死了,但只有宣判了他的罪行,百姓们心中才算是真正出了一口恶气。
谢俊安照着判决书,高声念到:“经本官认定,天齐帝师状告太子在天齐所犯的奸淫妇女,强抢民女等罪行证据确凿,所指证罪名成立,但鉴于太子已被杀害,无法再服刑,因此不再判刑。”
宣判一出,百姓们纷纷吐了一口气。
“为何不再判刑?”诸葛瑾奇怪地问道,“人死了不是还有鞭尸等刑罚吗?天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只是太子,谢大人是畏惧权势还是徇私枉法?”
谢俊安被诸葛瑾咄咄逼人的话问得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皇上只说了给太子定罪,没说给太子判刑啊,他哪里敢判鞭尸,不由看向北冥帝。
堂堂一国太子在别国被杀害,还在被本国判了鞭尸,这恐怕要被全天下人耻笑。
北冥帝一时无话,李冠作为忠实的马屁精,见状连忙开口道:“太子只是奸淫了几个女人,罪不至于鞭尸,帝师大人为何揪着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