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只是开个玩笑,她可不认为他需要到喝补药的程度:毕竟硬件不差,想来纯粹是技巧问题。
齐恒望着她笑靥如花面容,到底浅浅啜饮了两口。
徐宁让内侍将食盒送回去,这厢又顶替了方才侍者的位置,踊跃道:“要不您再练会儿?我来帮您拔箭。”
齐恒不语,披上衣裳朝场中走去。
徐宁难掩失望,还真当她来看箭呀,她看的是人有木有?包得严严实实,一点春光都瞧不见了。
齐恒弯唇,黝黑眼瞳里似有愉悦之意。
他抬臂、张弓,只听嗖的一声,箭矢稳稳落在红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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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王如何私下钻研且不提,徐家那头掀起轩然大浪。
王氏不敢为徐馨请大夫,可看着女儿日渐不思饮食,心里火急火燎,于是一面着人搜罗安全无害的堕胎方子,一面催着诚意伯速速将文思远缉拿归案。
她就不信,京城这么点地方,一个大活人还能插翅飞了?
就在徐家兵荒马乱之际,文思远主动上门投案,诚意伯大怒,命家仆用麻袋将其套起,要活活打死。
可却被王氏及时拦下,“老爷休要动气,且听听他怎么说。”
诚意伯气道:“还有什么可说,连你也想网开一面?”
换做以前,王氏当然随便丈夫怎么处置,哪怕扔去山中喂狼也好。可如今馨姐儿这般情况,延挨不得,仓促里又找不着合适的,六郎已经被方姨娘母女攥住,若实在无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好劝歹劝,总算哄得老爷先将人扣下再说。那头文老太太不知从哪听见消息,竟差了一帮婆子到大姐儿院里,围得铁桶也似,声称要保住文家香火,连王氏送的饮食都要反复验过,生怕王氏居心叵测,害了馨姐儿肚里那块肉——老太太尚不知文思远生死存亡,自然得留着这点骨血。
王氏猜到是方姨娘告的密,只有她唯恐天下不乱,遂冲去方氏房里揪着头发撕掳一番,方姨娘不敢还手,却护着头颈大声呼救,一时间,嚷得府里人尽皆知。
徐宁听完半夏绘声绘色形容,着实叹为观止。
她才离家几天,比以往十年的热闹还多,不能亲见真是可惜了。
第035章落定
王氏跟方姨娘撕扯一回,痛痛快快发泄了多年怨气,把那狐狸精捶得哭天喊地,自个儿却也吃了点小亏,被方氏逮着机会在脸上抓伤两道。
只能拿脂粉稍稍遮盖。
婆子拿棉签点着为其上妆,悄悄道:“西苑那位午后请了大夫。”
王氏忍着脸上一抽一抽的疼痛,冷声道:“不用管她。”
府里这会儿人人忙得焦头烂额,谁还有闲工夫体谅?她就不信那蹄子能伤到哪儿去,跟自己这些年所受的委屈比起来,王氏还觉得适才下手不够狠呢。
婆子想了想,陪笑道:“其实,这事方姨娘也做不得主。”
王氏当然明白,方氏不干,旁人也可能告密,罪魁祸首还是松鹤堂那位,可她能有什么法子?难道把婆婆的人手全给撵回去?
谁叫人家是老封君,只要一日不死,这府里她就是最大的。
最可气还是馨姐儿,自己掏心掏肺待她,她还左耳进右耳出,胳膊肘朝外拐;老虔婆一门心思算计,她倒喜欢得跟什么似的,连安胎药都顿顿照喝。
王氏越想越觉烦躁,“馨姐儿现在如何?”
婆子道:“听您的话,还在安生禁足呢,叫身边人都严密盯着,不许跟外头来往,更不许传递书信。”
那就好,文思远被扣押起来的消息,王氏暂且不想让女儿知道。她自己亦是过来人,知道有些事越是阻拦越容易激起逆反心理,馨姐儿若知道文思远被关在柴房,保不齐会偷偷去看他,两个人愈发情比金坚拆不开了。
没有孩子还好说,晾一阵就慢慢淡了,可偏偏有了……想起那个孽种王氏便脑仁疼,她一点都不想当这来路不明的干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