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婧瑶走过去,从背后搂住阿凌的脖颈,她一手按着自己的肚子,另一只手的手指微微曲起,葱削般的指尖从阿凌的脸颊上轻轻滑过,幽幽道:“阿凌,我好像并没有怀小宝宝诶?你努努力,好不好?”
阿凌红着脸,默默对着木盆里的床单、被褥施了清洁术,床单、被褥们漂浮在空中,如有灵性般地自己把自己拧干,然后飞到院子里的晾绳上平整的挂起来。
冉婧瑶见状,嘟起嘴,几乎将整个人压在他笔直的背脊上,“阿凌,你作弊!我让你自己把弄脏的东西洗干净!你怎么能用灵力呢?”
阿凌转过头,望着冉婧瑶目光幽邃如不见底的深渊,他嗓音微哑,道:“小姐,你不是让我努力吗?”
冉婧瑶一愣,意识到阿凌误会自己的话,顷刻红着脸,登时放开他,远远跳开,气呼呼对他道:“坏阿凌!你现在脑子里都装得什么啊?不行!至少今天不行!怎么也得过两天……”
说到后面,冉婧瑶红着脸嗫嚅如蚊蝇。
一抬头见阿凌的目光随着她的话,失落地埋下头颅,可怜得像只似乎将要被抛弃的大狗狗。
冉婧瑶正要心软,但下一刻,忆起刚才与早上阿凌那几乎如出一辙,如同噬人野兽般欲将她吞噬的骇人目光。
冉婧瑶瞬间清醒,她隐隐有种感觉,她不能这么心软得惯着阿凌,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于是她狠下心,走进屋抱起方才给白七七清理伤口、上药时,又不小心被弄脏的床单,扔到阿凌脑袋上,向他道:“洗干净!阿凌,不许用灵力作弊哦!”
说完,“砰”地一声关上房门,假装出自己生气的模样。
阿凌默默扯下飞过来盖在自己头顶的床单,一股浓重的药味从床单上传来,他扔进木盆里,抬头凝望着湛蓝的天空之上。
白云中,一把犹如云雾构成的小剑,剑尖朝下,左右晃了晃,似乎找不到目标,在天空中原地盘旋了几圈,似是确定了什么,又化作缥缈的云雾,瞬息消散。
而坐在地上正用手搓着床单的阿凌,感应到天空中那把云雾化剑的小剑彻底消散,才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嘴角沁出一丝鲜血。
阿凌用沾着水的手擦去那一丝血液,眼眸暗下,心道:怎么一个清洁术都算越限?唉,果然不能调戏长安仙君留在凡间的禁灵剑!
两千六百年前,长安仙君无门无派,本是未经修行的凡人,立地成仙,于遥遥千里外,一剑断永寿仙帝龙脉,仙帝陨;
一剑隔绝仙凡,凡筑基以上修士、妖魔入凡间除自保外,不得轻易动用灵力。
仙君念仙道贵生,妄动灵力过限者三次警告,三次后,斩!
自此,修真界中人轻易不入凡间,凡间中人亦鲜少知修真界者。
而这位横空出世,轰动了整个修真界的长安仙君,两剑后却又突然隐匿,了无音信。
有人说仙君自然飞升去了上界,做神仙去了;
也有人说仙君固然惊才绝艳,但如此两剑已至界内极限,早已陨落。
但不管哪一种,禁灵剑依然高悬在凡间众人的头顶上,已两千余年,至今尚无一人能撼动其威。
且说白七七左、右手,都提着药包,回到家,侧着肩膀撞开了门。
刚开门尚未站定,便听到“嗬嗬”地一声声沉重呼吸,由远及近,一个古稀年纪,弯腰驼背的老头子拄着拐杖奔上来。
劈头盖脸,唾沫横飞地骂道:“个不安分的小淫娃!你死哪里去来?小小年纪不学好,跟个窑子里的婊子似的,夜夜在那里叫魂,不晓得的,还以为我们家买了个婊子回来!如今狗娃一走,只知道跑出去玩!想饿死你老子我?等狗娃回来,看我不叫他打死你!”
先开始白七七尚且垂着头,小声地解释了一句,“我去买药”。
但随着狗娃爹越骂越难听,她脸色微微发白,不禁心头怒火中烧,双手将提着的药包扔在地上,一把便将老头推倒在地!
快速解开自己的腰带,塞进想要叫人的老头口中,在他脑后打了个死结。
白七七红着眼眶,骑在他身上,一面狠狠捶打,一面大声地吼道:“是你儿子逼我叫的!我不叫,他是怎么打我来着?大家都在一个屋檐底下住着!你能听不见?你生得那个废物儿子!自己两下就不行了,便只知道拿些东西来折腾我!你儿子在城里娶了当官的女儿做媳妇,都不接你去城里享福,反倒推给我个买来的妾?你这么有本事,怎么不去找你真正的媳妇来伺候你?你个不死的老货!呸!”
老头摇头晃脑,在地上呜呜叫着,屎尿流了一地。
白七七啐了他一口唾沫,赶忙嫌弃地从他脏臭的身上起来,急急捡起地上的药包,仔细拍了拍,见没有被他流出来的脏东西污染后,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