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圆确实不适合出现在现实世界,蒋淮联想了一下圆圆如果出现在赛场上,估计得是个报位器,时时给方圆三公里内的哨兵通报他们的位置。旁边两人还在拌嘴,眼前遮挡视线的树木逐渐远去,露出寸草不生的断壁,灰扑扑的绝壁上凸出一个方圆形状的站台,上边刻着白塔的标志,沐浴在火中上伸的一只手。“到了。”蒋淮提醒身边两位,开始打量周边环境,盘算着如何上去才是最合适的。从他们的位置到站台差了大概30米的垂直距离,不算很难的高度。蒋淮的目光落到站台紧邻的悬壁上,石块相对来说有些光滑,或许在攀爬过程中着力点不好找。旁边的盛晟显然也注意到石壁情况,他嘀咕:“要是能让精神体帮忙按就好了,这样小海一爪子就完事,哪还需要我们这么麻烦。”永斐掐了他的腰一把,示意蒋淮他去就好,“别异想天开了,调一下我的感官,我要上去了。”下章左云鹤会稍微变态一下。他们俩之间的这个状态就像是:已经进行了彼此的双向绑定,但是因为蒋淮没能回收自己的精神体,就好像有层膜挡住了他们俩之间的精神连结,所以他们俩都感应不到彼此的位置。但,不同的是左云鹤手里有咪咪!咪咪某些时候会和蒋淮共感!哨响6阳光之下,永斐下就攀爬到了站台,手臂上因为用力鼓起的肌肉闪闪发亮,看得站在低处两个人都挪不开眼。没怎么费劲,开局不过十五分钟,永斐就率先按下了第一颗代表东区的按钮。在按下的同时,对讲机忽然通报“第一个点位已被占领,请各位参赛选手再接再厉!”三人相视一笑,开始规划下一步方向。继48号之后,他们后面陆陆续续又开了46和49两个点位。通往49号点位的悬崖只有一根钢索,其下就是深不见底的深谷,蒋淮走的时候心里没什么波动,却把留在地上的两人紧张得呼吸都变了速。蒋淮刚从钢索上折返,就被两人抱住,热气糊了蒋淮一脸,有点热有点挤,蒋淮张开手臂虚虚环住两人。心情不自觉变好了些,那是和平时出任务单打独斗的不同体验。不过遗憾的是,他们赶到45号时,45号已经被占领了。被占领的位点会收回到位点站台之下,防止被破坏,所以,蒋淮他们到现在也不知道另外一队和他们同在k区的队伍究竟是哪个区的。大概率是北区的,蒋淮想到自己来之前的猜测。“小淮!快来,这最后两串给你吃……盛晟,你快把圆圆收回去!”“我要是能,我就不会让他出来了!”蒋淮回头看向又吵起来的盛晟和永斐。开了三个点位之后,时间也不早了,眼看着太阳落山,他们逮了两只酥谷兔,永斐说自己烤肉一绝,自告奋勇开始烤肉。谁想到肉刚烤熟,圆圆就像炮弹一样叼走了盘子里新鲜出炉的烤肉,也不觉得烫,头一扬,连嚼都不嚼,直接吞了那整块兔肉,橙黄的喙上就只剩下油光。速度太快,以至于在场两个哨兵以及盛晟这个主人都没反应过来。“圆圆!”接着就是三人一企鹅夺食的场面。蒋淮不多不少也吃了大概快半只兔子,才慢悠悠溜达到旁边的树下坐着歇息。远处的太阳只剩下薄薄一层余晖还留在山与天的交界处,像是凭此划分了天与地。夜晚的风吹在蒋淮脸上,带来些茉莉花的香气,他眯眼把视线投向远方。因为他们选了一个相对较高的视野,剩下11个区域尽收眼底,蒋淮清楚地看到丛林里不时还有亮光闪过,想必是其他参赛队员。或许其中就有中区首席,蒋淮想起存在感极强的左云鹤。过了一会儿,蒋淮又想到和自己结合的那个未知向导。坦白讲,蒋淮不觉得这是一件很严重的事。在哨兵和向导之间,这更像是一种契约,一种绑定两人的强硬契约。对方既然能和他进行精神结合,就证明他们之间的匹配度不会低。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结合完就消失不见,但蒋淮有预感,他们一定还会再见面,至于见面之后如何处理他们之间的关系,蒋淮没什么准确的想法,到时候再看吧。也就是欺负自己没有精神体,没法建立精神连结,不然早就定位到对方了,蒋淮叹口气。一场结合已经把蒋淮隐隐溃败的精神图景重修于好,蒋淮感受着重归完整的精神图景,觉得卓礼口中的结合后一周危险期绝对是在欺骗自己。管他呢,蒋淮看向手心刚掐断的野草,一口气把几根小草吹到地上。总之现在什么问题都没有。精神图景内的雨林枝繁叶茂。蒋淮舒口气,起身钻进自己的帐篷。中间还好心绕了路,没去打扰另外两个刚还打着转头就贴到一起的准小情侣。夜里在野外,即便盛晟已经扩大了他的精神屏障,他们也放置了白塔专用的屏蔽仪,蒋淮依旧无法入眠。凤穿过树林的飒飒声,树叶打着转儿飘落的声音,远处的花香,小虫在草间的每一次跳跃,都一清二楚。蒋淮侧过身子,伸手拉开了自己帐篷侧面的天窗,隔着一层纱,遥遥望向空中的群星。按照哨兵的身体素质,考试这一周不睡觉完全没有任何影响。据蒋淮所知,塔里已经有不小规模的哨兵摒弃了普通人的作息,七天一休或者十天一休的都不在少数。只要是能待在塔里的时间,蒋淮还是坚持一晚一休,或许是他潜意识里还是更喜欢过去作为普通人的生活。但只要任务出到白塔范围之外,蒋淮在夜间总是无法顺利入眠,或多或少要经历点睡眠的苦。或许这就是太强了的烦恼,蒋淮听着临近两个帐篷里平稳的呼吸声,自我调侃一句。没多久,蒋淮又叹口气,抓了下自己的右肩膀。这两天好像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身上时不时这痒一下,那痛一下。或许是结合之后的后遗症,蒋淮思索一下,发现最近只有这事对得上号,想着回去一定要和卓礼讲一下,看能不能给自己开个稳定剂之类的东西,蒋淮又换回仰躺的姿势。蒋淮以为这次也和之前一样,痒一下就得了,结果,身上的痒意越发浓烈,从后背拔起,隐隐有燎原之势。蒋淮翻身坐起,脱掉自己的上衣。树林里不知名的爬虫也不少,虽然蒋淮没听到什么声音,但是指不定就有进化比较超前的爬虫攥紧了他的帐篷。蒋淮把脱下来的衣服翻过来覆过去仔仔细细检查一遍,都没能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后背的痒意也在减弱,或许是爬走了,蒋淮松口气,刚举手试图把衣服重新穿上。下一秒——猛烈的天旋地转之感,黑幕袭来,刚还响在耳畔的声音消失殆尽。蒋淮倏尔屏住呼吸,握紧了手里还没套上身的背心。依旧是只保留了触觉,让蒋淮清晰感受到垫在身下的堆雪,或许是空间的主人调整了温度,没蒋淮没有感受到有任何的冷意,但蒋淮还是被空气刺激的微微发抖。因为,这样暴力屏蔽他五官的感觉实在太熟悉了——“咪咪,你说你什么时候能回去?”左云鹤坐在自己的帐篷里,把背包里的小薮猫倒在被褥上,用指尖压着来回揉搓。小薮猫在他手底下毫无还手之力,只能被动地跟着他的手指来回踱步。“望月说想和你一起玩,不过……”左云鹤顿了下,继续说:“你主人都不在我身边,我自然不可能把你给他。”精神体在精神图景中是可以跟着主人的五官感受到外界的动静的,听此,左云鹤精神图景里的望月大尾巴在地上扑打两下,按捺不住就要从精神图景中跳出来,又被左云鹤用点精神体压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