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个月后,宫野志保去博物馆,
午后的阳光斜斜照进走廊,志保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她站在历史博物馆的展柜前,玻璃映出她与宋代青瓷瓶重叠的轮廓,
指尖抚过展柜说明,“海外回流文物”的字样让她心头一颤——或许文物归国的路,和她寻根的旅途一样漫长。
“姑娘,这是新出土的苏州地方志。”
戴蓝布袖套的管理员突然出现,捧来泛黄的线装书,
“您方才问民国时期的漕运,这里面记载可详细了!”
志保翻开书页,繁体字跃入眼帘,潮湿的霉味混着墨香扑面而来。
某一页夹着干枯的茉莉花瓣,她凑近细嗅,恍惚间竟闻到了母亲实验室里淡淡的消毒水味。
降临时,志保站在护城河的石桥上。对岸评弹馆飘出软糯的唱腔,
水面倒映着万家灯火。她从包里摸出半块和果子,
这是小兰偷偷塞进她行李箱的,咬下甜腻的豆沙馅,
记忆突然闪回实验室的雨夜——小兰也是这样,把温热的红豆汤硬塞到她颤抖的手中。
在园林里
“在想什么?”一个青年的工作人不知何时出现,手里提着两串糖画,
“尝尝?这可是苏州一绝。”
他递来画着凤凰的糖串,琥珀色的糖衣在路灯下晶莹剔透,“你的事情,那边已经交代我们了,也跟我们说清楚了,洛家,
洛云舟你外公,最爱吃甜食,
每次护漕归来,都要让媳妇买糖画,
你这边办完事情,需不需要去一下看一下洛宅走走,那里还有一些你的亲人”
宫野志保接过糖画,舌尖触到甜意时眼眶微热。她望着河面往来的游船,忽然笑道:摇了摇头,原来我一直这么喜欢吃甜食,原来我爱吃甜是祖传外公的,
”夜风掀起她的头发,糖画的细棍在指间轻轻摇晃,我记得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做的甜点,而且还喜欢做糯米糕,我也十分喜欢吃。
旁边的人指着远处灯火通明的楼阁:
“那是拙政园,您母亲小时候或许也在那里赏过荷花,或者你母亲时候,也生活在这里了,看过这里的风景也不一定哦。
他的声音放轻,
“历史不会被轻易改写,就像这些园子,历经风雨依然亭亭如盖,会随时代改变,但土地不变,
人也一样,无论生在何处,心里总要有片归处。”
志保将糖画举向夜空,凤凰的轮廓与月光重叠,
她想起在飞机上俯瞰日本列岛时的心情——那时觉得离开是斩断牵连,此刻却明白,有些羁绊如同血脉,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生长。
“您说得对。”
她转身时,风衣下摆扫过石桥的青苔,
当晚,志保在民宿的台灯下写了封信。信纸是在旧书店淘来的宣纸,墨迹晕染出独特的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