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在脸上,带着初秋的凉爽,他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在膨胀,像是被压抑太久的希望终于找到了出口。
回到家,小芳正在厨房做饭,周志强把绿豆糕放在桌上:"给你买的。"
小芳瞥了一眼,没说话,但嘴角微微上扬,周志强把检测报告递给她:"你看看。"
小芳擦了擦手,接过报告,眉头渐渐舒展:"真这么值钱?"
"杨技术员说,能卖两三块一斤。"周志强声音里掩不住的兴奋,"要是全村都检测,可能都是富硒地!"
小芳将信将疑地翻着报告:"那。。。接下来怎么办?"
"先和马叔他们商量,看有多少人愿意一起干。"周志强说,"杨技术员答应帮忙申请补贴,还能联系专家指导。"
小芳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问:"要投多少钱?"
周志强的兴奋稍稍降温:"种子、专用肥肯定贵些,但杨技术员说补贴能覆盖一部分。。。"
"我就知道。"小芳打断他,语气却不像往常那样尖锐,"又要往里砸钱。"
周志强深吸一口气:"小芳,这次不一样。有科学依据,有政策支持。。。"
"上次你也这么说。"小芳把报告还给他,转身继续炒菜,"随你吧,反正家里就这点钱,折腾没了别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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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算是让步了,周志强知道,对小芳来说,"不反对"就是最大的支持。
他走到院子里,给马大叔打了个电话。
"老周!正要找你呢!"马大叔的声音洪亮,"又联系上三户,总共八家了,约好明天在村委会详谈!"
周志强告诉他富硒土壤的事,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爆发出更大的声音:"老天开眼啊!我这就通知他们,明天带上这报告,准能镇住场子!"
晚饭时,小慧叽叽喳喳说着学校的事,小芳安静地吃饭,偶尔给女儿夹菜。
周志强几次想再谈谈富硒玉米的事,但看到小芳疲惫的眼神,还是忍住了。
饭后,小慧拿出作业本:"爸,老师让写《我的爸爸》,我能写你种玉米的事吗?"
周志强心头一热:"当然可以。"
"可是。。。"小慧咬着笔头。
"王丽说她爸爸在高楼里上班,每天用电脑,能看见整个城市,我的作文会不会很无聊?"
周志强的笑容僵在脸上,小芳放下碗筷,严厉地说:"小慧,爸爸种地养活全家,有什么可丢人的?"
"我不是。。。"小慧低下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没事。"周志强摸摸女儿的头。
"你就写真实的爸爸,种地的爸爸,等秋天收了富硒玉米,爸带你去省城卖,咱们也看看高楼。"
"富硒玉米?"小慧抬起头。
"对,特别的玉米,能卖好多钱。"周志强努力让声音轻快,"到时候给你买新书包,带电梯的那种大商场里买的。"
小慧破涕为笑,周志强却感到一阵心酸。
他多希望女儿能以他为傲,不是因为能买新书包,而是因为他是一个把土地种出价值的农民。
夜深人静,周志强轻手轻脚地起床,拿着手电筒来到院子里,月光如水,洒在那棵老柿子树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他蹲下身,从角落里找出一个旧木箱,那是他的"百宝箱",装着各种农具和小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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