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方百姓又得安宁。”宜棠道。
沈世元清理完毕,抱起宜棠走向轿子。
等进了轿子,沈世元便迫不及待要扯下宜棠身上裹着的他大哥的衣服,宜棠不许,沈世元道:“宜棠,我看看伤口。”他稍微用了些力,宜棠放弃挣扎,任凭他去。
宜棠胸前的雪白刺痛了沈世元的双眼,他自己的衣服刚才已经扯成条给宜棠做清理之用了,只好用他大哥的衣服把宜棠重新裹住,连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宜棠。”
“白振海已经交官府验明正身。”沈世元道:“宜棠,我看到了你设置的路标,若没有你,我也不会那么快找到你。”
“宜棠,我抱歉也没有用,你嫁给我,总是要面对这些腥风血雨的。”
宜棠缓缓道:“今日似乎因我而起,我怕是连累了你,或许是因为有我,你才不清净。”
“宜棠,你是我太太,这绝无改变,岳父生前,可能也有一些怨结。”沈世元道,“你现在离开我,离开沈家才是最大的危险,暗流涌动,不走夜路也能碰鬼。”
“少吓唬我。”宜棠气结。
“宜棠,我吓坏了,今日多亏了大哥。”
宜棠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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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元也不言语,唯有轿子咿咿呀呀的承重声。
宜棠身上血腥味仍旧浓重,但对他们来说,习以为常。
宜棠闭上眼睛,她突然想起了河西走廊的辽阔,她在想,草甸已然茂盛,成林的树木苍翠,云近得伸手可鞠,一朵一朵,排成一排,摞成一摞,或浓或淡,在焉支山脉间穿梭。
天空蓝而澄净,地面上,一块红色,一块粉色,一块淡青,一块浓绿,斑斓五彩,这便是春天。
活着的生命,才能享受如此轻快的时光。
她娘以一条命换了她一条命,她怎可轻言放弃,她要替她娘多看看这人世间。
她在心里对她娘说:也许爹让你失望了,可这人世间还有很多值得你留恋的,比如现在,娘,我就想点燃一个羊粪球,尽管那是不愉悦的气味,可生活总在一些粗粝的事物中更显生动和真实。
沈世元伸手撩开宜棠的头发,在她耳边道:“大哥找了落脚的地方,你忍忍,连泽和钟小姐都在。”
“我这般模样?”宜棠忐忑起来,怕锦津担心,又问道:“他们不是跟你分开走吗?”
“是跟我们跟分开。”沈世元道,“大哥放心不下,还好终于回来了,说起来,他也不是第一次救我。小时候,我发高烧要死了,还是母亲和大哥把我救回来的,经过这一件事情,奶奶便把我抱过去养了。”
宜棠仿佛嗅到内宅秘闻,立刻闭嘴,连洗耳恭听的态度也欠奉。
“宜棠。”沈世元道,“我娘性情有些古怪,日后你多担待些。”
宜棠不语。
“别以为井水不犯河水。”沈世元轻笑,“你惹了我,我娘更要你好看。”
宜棠脸一红,显然被说中心思,宜棠索性问道:“我能不能出去做事?”
“做什么?”沈世元饶有兴趣问道,他没有反对,可那表情也仿佛觉得宜棠的话不可思议,难以想象。
“沈伯父办了医学院,我能去吗?”宜棠问道。
“关系这么远,这个后门不好走。”沈世元玩味道。
宜棠怔住,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