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说123

第146章 安宁（第2页）

刑场上遍地的血迹，永远刻在她的心上，是眼里永远挥抹不去的血色。

她猛地惊醒，浑身冷汗浸透睡衣，听见雷声在头顶炸开，下意识往虞年怀里钻，却触到一片刺骨的冷。

闪电照亮房间，她看见虞年的脸被阴影割裂，像极了刑场那天父亲倒下时的模样。

“阿年”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双手环住虞年的腰。

可他的身体硬邦邦的，没有半点温度，裂痕处的赤金微光在闪电中明明灭灭，像随时会熄灭的灯。

雷声又响，她浑身抖，指甲深深掐进自己掌心，却感觉不到疼。

只有眼泪不停地砸在虞年的衣襟上，把布料洇出深色的圆斑。

她盯着虞年的领口，那里露出半截裂痕，比昨天更浅了。

恍惚中，她仿佛看见裂痕在一点点消失，虞年的身体也在逐渐透明。

“别走”，她呜咽着把脸埋进他胸口。

可那里没有心跳，没有温度，只有裂痕处残留的，属于她的赤金血，还带着微弱的热。

掌心突然传来灼烧感，无名祭祀书凭空浮现。

虞岁岁盯着羊皮纸上的咒文，视线却不受控制地滑向“死而复生”的章节。

页面上的裂痕图案刺痛她的眼睛，旁边的小字，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她心上。

她的手腕还在流血，血珠滴在祭祀书上，羊皮纸突然出微光，顺着她的手臂爬向胸上的伤口。

十七岁的少女盯着自己的血与虞年的裂痕，突然现自己的视线模糊。

不是因为眼泪，而是因为极度的虚弱。她咬着舌尖让自己清醒，手指却不受控制地划过咒文，掌心的灼痛让她浑身抖。

女仆的敲门声惊醒了她，虞岁岁慌忙合上书，掌心的印记还在烫。

镜中映出她苍白的脸，眼下乌青浓重，像被人揍了一拳。

她打开门，看见女仆端着早餐，袖口的十字刺绣刺得她太阳穴疼，声音沙哑地说：

“放放下出去”

阳光照在虞年脸上，她忽然现他的睫毛在颤动，或许是错觉，或许是赤金血的作用。

她凑近一些，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或许在此刻，他确实真正的属于了自己

祭祀书的残温还在血管里流动，她摸着虞年手上的鸳鸯扣，银条硌得掌心疼，却让她清醒了些。

女仆离开的脚步声消失后，虞岁岁瘫坐在床边，盯着虞年的裂痕。

她此刻像被抽干了力气，连手指都在抖，却仍固执地扯下床头的绷带，给自己腰间的伤口重新包扎。

绷带碰到伤口时，她疼得吸气，却听见虞年出一声极轻的呻吟，或许是错觉，或许是希望

她低头看着掌心的祭祀书印记，突然现那里多了道裂痕，和虞年胸口的一模一样。

十七岁的少女盯着自己的手，终于承认自己内心的恐惧。

原来离开了虞年，她什么也算不上，她的一切都是他给的。

就算是看上去表面的坚强，也只是层脆弱的壳，轻轻一戳就会碎。

而这层壳下，藏着的是比当年，更恐惧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