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底是谁
此时新郎的手掌,突然握住她,温度比记忆中的雪夜更暖。
但在触碰到的瞬间,她后颈的皮肤突然烫,仿佛有根长钉在骨血里震动
红烛映着喜字,殷念坐在婚床上,听着新郎卸去佩剑的声音。
盖头被掀开,她看见他颈间的玉坠完整无缺,是她母亲温婉的遗物。
或许她也明白,这里只是假的
竟也生出一抹苍悲。
“紧张吗?”新郎笑着替她摘下簪,梢间落下片桃花瓣。
“还记得六岁那年,你在暗巷晕倒,怀里抱着霉的馒头吗?”
殷念怔住了这个场景突然重叠了记忆中男人的话。
她下意识抓住他的手腕,红痕在烛光下泛起微光:
“你……是不是去过我的梦境?
还是说,现在你到了我的这个梦境”
新郎没答话,只是从袖中掏出块兔子形状的饼干,边缘还留着齿印:
“答应你的,第三百六十六块饼干。”
他指尖划过她眉心,声音突然变得沙哑。
“岁岁,记住这个味道”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灵蛇的嘶鸣。
新郎的身体开始透明,喜服化作红雾,露出底下染血的卫衣。
殷念看见他后颈的蔷薇,和记忆中男人的位置分毫不差。
而他掌心的饼干,也正渐渐碎成光点。
“别走……”她抓住他的手,却摸到一片冰凉,和记忆中雪粒的温度一样寂冷。
新郎低头笑了,面容在烛光中崩裂成光点:
“岁岁,你看,殷家的桃花开了。”
光点消散前,他往她掌心塞了块碎玉坠。
殷念望着空荡荡的婚房,后颈的钉疤突然烫。
她低头,现婚鞋上的蔷薇刺绣正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脚踝的钉疤
原来这十八年的温馨,不过只是幻境中的又一层茧。
“岁岁是谁?”她喃喃自语,指尖抚过掌心的碎玉坠。
视野再次模糊,只剩白茫一片
而她掌心的饼干碎,正默默记录着这场未完成的婚礼,和那个总在光里的男人。
她望着手中的残碎玉坠,终于明白幻境中的温暖。
不过是他为她织的茧,里面藏着她从未拥有过的十八岁,藏着他十七岁时未说出口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