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琮仅捏着茶盏,用力地指尖发白,毫无血色,嫌恶刘三娘,“狠心的妇人!”
她大笑一声,“我心狠,总比你茍且腌臜要好上许多。自古以来,后妃就没有合离的先例,如若不然,我可不会在这里陪你等死。拼死一搏,或有一线生机。殿下,你说呢。”
说到最后,她面庞似鬼魅,幽幽泛着黑气。
“你已经送人过去了?!”
虽是问话,可杨琮放下手中的茶盏后,纹丝不动。想要成为刽子手,却害怕沾染血腥之气一般。
见状,刘三娘毫不留情嗤笑,“果真是个狗东西,即便是大公主所出,照旧流淌杨家人的血脉,杀人不眨眼。”
踱步朝窗棂走去,半个身子靠在窗沿,看向庭院中一抹苍翠,鲜嫩欲滴,蓬勃向上。
她刘三娘打从勾搭上杨琮开始,注定是一条瞎眼的不归路。
……
话说五日后,崔冬梅和杨恭二人,浩浩荡荡前往清泉宫,一路上,她多番询问,为何突然如此,回应她的只有男子轻笑。崔冬梅急眼,哼一声扭头不看他,自顾自生闷气。
杨恭许是觉得她目下模样,不同寻常,有些好笑。
“你此前极为爽利,急脾气,现如今不知怎的,脾气越发古怪起来。已然说是带你来散心,你不信,再问。没问出个心中所想答案来,生气了。你越发爱生气了。”
“你嫌弃我不是?你说,是不是?这才多少日子,你就嫌弃我了。那日谁说的,要给让我好好活着,趾高气昂地活着。才五六日,就忘却干净不曾?”
被人数落,杨恭不敢回嘴,“我何时有过这等想法,你与我而言是何意味,你还不知道么。”
霎时间崔冬梅想到昨夜的话,一时翘嘴,眼尾带风。
又想,不能如此轻易过去,要让他再说来听听,努力压下笑容,“不知道,不知道,你说来听听。”
杨恭:……
“昨夜谁在我耳边说的,小心肝儿,是谁来着?”
崔冬梅哪里会放过他。夜间说情话,白日也要说。说得杨恭面色不自然,微微泛红。
“哟,害羞了。我怎生不知道咱们陛下是这般人物。”
她仔细盯着杨恭面皮,不停说话,不断靠近,呼出的热气萦绕二人四周。原宽阔舒朗的马车,登时逼仄,似胸口碎大石,喘不过气来。
杨恭受不住她步步紧逼,些微挪开。
崔冬梅那里是见好就收之人,当即跟上,在耳畔嘘嘘念叨,“二哥哥,小心肝儿呢……啊!”
话犹未了,就被人一把箍在后腰,猛地靠近他。崔冬梅忘了喘息,“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