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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讲话是用了什么低级翻译器吗,一堆字放在一起看得懂,合在一起就云里雾里的。
搞不明白也不强求,良姜没有执着于这个问题,扭头就精准找到与墙壁融为一体的门,轻轻转动门把手。
待在这个房间里总有种怪异的别扭感,但确定这是禅院直哉的地盘很大程度上放松了良姜的警惕——
拜托,这周目的禅院直哉毫无疑问是可以称得上媲美五条悟的存在。良姜一手调教长大的“幼驯染”,对彼此的信任和了解绝非一朝一夕,那些珍稀的校园时光里互相心知肚明的翘课和守护,同样是情谊的体现。
只是不知道五条悟这个时候在哪里,好久没见到弟弟版本的悟,还有些想念,杏子的生活如今又是怎么样,咒术界的状况有没有很好的改善,曾经的同窗是否过得好,还有那个小白脸伏黑甚尔,老婆活了估计开心得很……
抱着难得繁杂的心思,良姜果断地拉动门把手。
天外的残阳挤进门缝,与柔和灯光格格不入的色调强势地撕裂室内温柔的表象,良姜深呼吸几口,新鲜的空气比起室内雅致的玉兰香更让人心安。
“……你做什么?”
伴随着骤然绷紧的嗓音而来的,是禅院直哉暴躁又小心克制的阻拦。
他瞬移而至猛地压住门,随着微乎其微的落锁声,良姜被一双臂膀牢牢按进怀里。
他在发抖?
啊,也挺正常的,良姜突然想起来自己这周目好像是死了,七年过去突然大变活人对可怜的禅院直哉应该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这家伙小时候好像还说过要养外室,被自己冷落一段时间后就受不了地过来恶声恶气和好了,不知道这七年有没有真的婚嫁,有了应该也很正常,毕竟姓禅院……
感受到男人的情绪非常不稳定,良姜过了会才收敛放飞的思绪,主动出声:
“我才要问吧,你做什么?”
“!……”
背后的声音强行压抑着,如同上紧的发条,呼吸从缩窄的喉咙一点点挤进挤出,气氛终于有了些旧友相见的凝重尴尬。
良姜静静等待,禅院直哉也不说话,沉默着,一点一点,将臂膀收紧,黑色的发梢放弃抵抗一般缓缓落到细腻白皙的脖颈,良姜轻轻扭了扭脖子。
许久,沙哑干涩的嗓音响起:
“一定要我这么狼狈吗……
也是,你就是这样恶劣的、奸诈的、狡猾的人……良姜”
他有些咬牙切齿地念出她的名字,像是如同一种认输和妥协,良姜甚至听出了些哽咽,
“……良姜,你就是这样的恶劣,即使是幻觉也要逼我低头……即使是假的也要理直气壮地扰乱我……即使死了也要拖着我跟你一起去死……对不对?”
……?
良姜感觉自己好像懂了一点什么,背后的人似乎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发泄口,喋喋不休地倾诉越发消极黑暗的想法,
“七年,我忘记你了,我要抛弃你了,你却偏偏这时候再一次出现,要我陪你演戏……良姜——”
他终于将头埋进熟悉又陌生的颈窝,绝望地抑制不住靠近这个人的贪婪欲望,靠着似真似假的温热和触觉,禅院直哉喃喃,
“——你要我跟你一起,你离不开我,对不对?”
他魔怔了。
良姜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心跳,体温,都掌握在禅院直哉手里,他却认定这是幻觉,七年来……他难道一直惦记着自己?
猝不及防的真相一角赤裸裸暴露在面前,良姜产生了一丝许久没有过的慌乱和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