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启超倒好,拆台拆得厉害,对女儿就知道“好好好”、“是是是”的妥协,
如此下去,女儿的学业怎么办?
而且,还有一点很头疼,
梁思顺和梁启超相处没多久,就已经有亲爹不亲妈的趋势了。
梁启超微微尴尬,
“我是觉得,陆教授没时间教导思顺。”
李蕙仙想了想,
“那就……拜为座师?”
座师是明、清两代举人、进士对主考官的尊称,
所以,李蕙仙用得并不准确。
但梁启超能明白,
无非就是让梁思顺在陆时那儿挂个名,结个善缘。
他沉吟片刻,
“这样也好。只是别强求了。若陆教授拒绝,我们也没必要纠缠,否则图惹人嫌。而且,陆教授用白话文写出了《蝇王》这样惊世骇俗的小说,已经很给面子了。”
李蕙仙点点头,
“我明白。”
旁边的梁思顺问道:“座师是不是那种不会让我背书的老师啊?”
小丫头片子就不想读书。
梁、李二人一阵无语。
梁启超笑道:“一般来讲,当你需要拜座师的时候,你该背的书都已经背好了。”
梁思顺小脸一垮,
“还是要背啊?”
梁启超对这个女儿无力吐槽,转而对李蕙仙说:“夫人,那我先进去了。日本列车的时刻表一向不太准,时早时晚的,我得提前些。”
李蕙仙还没说话,梁思顺反倒先开腔了,
“父亲,保重。”
梁启超被逗得大笑,
“你还知道‘保重’啊?”
他弯腰,摸摸自家女儿的头,随后又抱起小婴儿梁思成逗弄一番,径直进入候车大厅。
20世纪初,火车站的出发和到达还没有分开,
候车大厅也是到达大厅。
厅内一片忙碌,
因为人很多,弥漫着各种气味,
汗味、酒臭味、烟味、午餐的香气、名贵香水……
墙上挂着巨大的列车时刻表,许多人聚在那儿踮脚张望。
梁启超找个地方坐下来。
在他身边,两个日本人正聊起了陆时,
“你听说陆爵士今天在东大的演讲内容了吗?”
“当然听说了。他聊了《蝇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