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婚前协议里有很俗套的一条,兰瑄每年按比例给他钱。和所有嫁入豪门的太太一样,这笔钱还附带一位理财经理。
但做霍冲的理财经理显然是个让人自卑绝望的差事,不到一年,理财经理主动辞职。和平友好地处理完这事以后,霍冲索性那这笔钱在自己新弄的私募基金里开了个账户,在霍冲的运作下不断投资盈利,十几年过去,里面的数额像滚雪球一样滚得颇为可怕。
那一整年兰瑾都在远离兰瑜。
他问霍冲,“假设我手上有一千万,我并不满足,想要更多,所以做了高风险投资。明知可能连本金都输光,还会有我无法承担的后果,这件事我是不是不该去做?”
霍冲当时在煮咖啡,头也不抬地反问,“尽你所有能力,后果依旧让你无法承担?”
如果他敢做什么,后果是和父亲为敌。
兰瑾说,“是。”
“让你无法承担的事不多,”霍冲端着咖啡回来,“真这么觉得,我建议你,趁早把这个想法掐死,别做。”
兰瑜十七岁生日那一天,霍冲坐私人飞机回去,但兰瑾选择留在新加坡。
兰瑜不相信他哥哥没有回来,只是打了一通不轻不重的电话致歉。
那天晚上兰瑜等到天亮,次日早晨还在睡,没出现在早餐桌上。
兰瑄看向霍冲,霍冲说,“我不知道,天知道,说不定小瑾谈恋爱了。”
他从没管过这对兄弟间的事,他们有过关系好,一起睡觉的时候,也有过关系差,兰瑜被气得跳脚的时候。如果兰瑾或者兰瑜觉得有必要,他们会主动告诉霍冲一些事。但既然他们没说,霍冲就不会去问。
比如兰瑾是不是为了谈恋爱甩下弟弟。
霍冲想要自由,所以他也会给周围人最大的自由。
做了一年助理后,兰瑾去读管理,他二十岁,是课上最年轻的一个,这个学位一般是四十岁左右的企业高层来读。
他找到借口不回家,直到二十一岁,假期与兰瑜的十八岁生日重合。
兰瑜的十八岁生日在一座海岛上举办,仅限家人,受邀的朋友都很少。
那座岛,以及大岛附近那相连的几个小岛是兰瑄送霍冲的礼物。
建了码头,停靠游艇,有完整的净水设施和电力设施。最大的那座岛上有一个淡水湖,围绕着湖用大理石建了希腊式建筑。阳光强烈,石柱的倒影清晰映入水中。
迎接宾客的时候,就在湖旁,巨大的立柱边举行露天酒会。
兰瑾也到场,一年前缺席兰瑜生日后,他和兰瑜已经许多个月不联系。
直到最后时刻,兰瑾才宣布,他这次到场,带来了他的女朋友。
第5章
他的女友是他寄宿学校的同学,那个和他一起骑马的法国女孩。他们在新加坡重逢,叙旧走近是理所当然的。
她名叫艾米丽,银行家的女儿。一头微卷的棕发,眼妆像是朦胧的烟雾。
她亲切地挽住兰瑜,“你是他总提起的弟弟?没能等到你,他至少失落了半学期。”
兰瑜看着他哥哥,兰瑾穿着白衬衣和黑色西裤,温和俊美,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他和艾米丽跳舞,在夜晚圆柱与湖水之间,海风带着咸味,湖水倒映着月亮。
霍冲和兰瑄根本没有参加晚上的活动,他们很默契地让二十岁的年轻人玩得开心。
兰瑜一杯接一杯喝酒,美国十八岁不是合法饮酒的年龄,二十一岁才是。但是谁会在意这些,绝大多数人都在二十一岁前就喝过酒。兰瑜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