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打给桑灼华。
铃响三声就被接通,背景音是酒吧嘈杂的电子乐。“允允?这个点找我?”
“花花,来医院。”裴允指甲掐进掌心,“绾绾出事了。”
音乐声戛然而止,玻璃杯砸碎的动静里夹着她高跟鞋狂奔的哒哒声:“给我十分钟!”
第三个打给钟溪午。
他接电话时还带着睡意:“允允?我在……”
“你姐在手术室。”裴允直接打断,“现在过来,立刻。”
听筒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钟溪午再开口时嗓音发紧:“……我马上到。”
最后一个是檀健次。
裴允盯着那个名字看了很久。分手半个月,凌妤绾半夜发烧到39度都没敢打扰他,可现在——
她按下拨通键。
“喂?”男人低沉的声线透着疲惫,背景音里有摄影棚的嘈杂。
“檀健次。”裴允一字一顿,“绾绾现在在市中心医院手术室。”
电话那头骤然安静,连呼吸声都停滞。
“……我现在来。”他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
裴允冷笑一声挂断,抬头时正看见桑灼华冲进走廊。她此刻妆都花了,裙子上还沾着酒渍,一把攥住裴允肩膀:“人呢?伤哪了?谁干的?!”
“她自己。”裴允捂住脸,泪水从指缝渗出来,“她非要去拉那个跳楼的姑娘,手指抠在水泥台上,指甲都快掀翻了……”
钟溪午就是这时候跑来的,她连外套都没穿,看到手术灯时膝盖一软,被裴允一把拽住:“你姐最烦人哭,你给我憋住。”
钟溪午喉结剧烈滚动,最终只是红着眼睛蹲到墙角,把脸埋进臂弯里。
远处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凌家父母到了。白浣清的高跟鞋崴了一下,被丈夫扶住时,妆容精致的脸上全是泪痕:"我女儿呢?我女儿在哪?!"
裴允站起来想迎上去,眼前却猛地发黑。直到这时她才察觉,自己托着凌妤绾后背的双手,袖口早已被血浸得僵硬。
“允允!”钟溪午一个箭步冲上前,有力的手臂稳稳环住她的腰,他第一时间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你也要倒了知不知道?”声音里带着罕见的严厉,却在触及她染血的衣袖时明显哽了一下。
走廊尽头突然传来骚动。檀健次风尘仆仆地出现,黑色大衣上还沾着机场的雨水。他显然是一路跑来的,额发凌乱地贴在额前,呼吸粗重得吓人。
手术室的红灯映在他眼底,像一簇将熄未熄的火。
所有人都愣住了。半个月未见,他此刻浑身散发着骇人的低气压。他的目光死死钉在手术室大门上,喉结滚动了几次才发出声音:“……她怎么样了?”
钟溪午说:“肋骨骨裂,肺部感染,失血过多。”每个词都像刀子一样划在空气里,“医生说……要看她自己的求生意志。”
檀健次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他伸手扶住墙壁,修长的手指在冷白的墙面上蜷缩成拳。
白浣清突然哭出声来:“你们明明……明明都……”话未说完就被丈夫紧紧搂住肩膀。
裴允挣脱钟溪午的怀抱,径直走到檀健次面前。她染血的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声音压得极低“我不管你们之前发生了什么,如果你还在意她……”
檀健次的睫毛剧烈颤抖了一下。他低头看着裴允染血的手指——那上面可能还混着凌妤绾的血——喉结滚动时扯出一道痛苦的弧度:“我从来都……”
手术室的门突然打开,戴着口罩的医生走出来,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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