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过,母亲一次次病危通知书传来的时候他也没哭过,眼前的小孩只是因为他在疼便哭成了这样。
“……睡觉吧。”
薛锐不知该如何应对,只能哄他睡觉。
听着他的呼吸,天快亮的时候竟然也渐渐睡着了。
薛里昂还是经常来,吃东西,睡觉,在以为薛锐见不到的地方偷偷观察他。薛锐处理完自己的课业的时候,会教他一些简单的词句。
奇迹般的,在薛里昂的陪伴下,疼痛造访的频率越来越小,持续时间也短了,不知从哪天起,竟然彻底痊愈。
梦里薛锐像是照顾自己第一只宠物一样对待薛里昂,直到最黑暗那天的到来。
主宅的女主人因病逝世。
从此薛锐再也没有软弱的借口,那些阴影里的“亲人”不屑再掩饰,聚集在母亲的遗体前像是食腐的秃鹫一样瓜分空出来的利益。
他看着满座亲朋,在心底记住这些刽子手的名字,无论是家族的惩罚还是绝望杀死了那个女人,他们都是握刀的行刑者。
没关系的,他们不会满足,早晚有一天会把刀尖对向自己,这样想着,薛锐竟然有一丝期待。
但我不会逃的,我会在这里等着,亲手燃起大火,把你们都烧干净。薛锐在心里轻轻说。
他的母亲已经死在那场盛大的逃亡里,只要他还活着,她就没有输。
薛锐不会让她输的。
于是,他的感情、良知,以及其他的一些重要的东西,在那天和母亲一起埋进坟墓。
那个无知无觉的小宠物,竟然是他主动对这个世界付出的最后一点爱。
第43章
薛锐醒来的时候已经下午了,他睡了十几个小时,隐隐有些头痛。
楼上的门一开,薛里昂就受惊从沙发上滚下来,没保持住平衡,直接对着薛锐跪在沙发和茶几之间。
他昨晚隔两个小时给薛锐量一次呼吸脉搏,天亮的时候才敢睡着。梦里也水深火热的,外面一有点什么动静就惊醒。
“哥你……那个,没什么不舒服的吧。”
薛里昂站起来,赔笑抬头看着薛锐,尽量把话说得自然点。
薛锐看着手机上亓飞和公司的人给他的留言,一边处理工作一边点头。
私人医生对于他目前用错药物的建议也发到他这边了,回忆一下,他拿出“维生素”的外套确实应该是薛里昂的,不过就此事,他认为薛里昂不必害怕自己罚他。毕竟薛里昂并未有给他服用软毒品的主观意愿和行为动作,如果划分责任,自己没有起到注意义务,反而应承担更多责任。
薛里昂小心观察薛锐表情,未见异常,感觉自己能活,笑容灿烂了几分:
“你先洗漱,我给你弄点吃的。”
薛锐只当是积威之下,把底下那个人搞得一惊一乍的,被过分献殷勤了也只是抬眼审视了几秒,没想出这人能又惹什么祸,嗯了一声去洗澡了。
他没看见,应该是没看见……
薛里昂目送薛锐走进卧室,感觉自己悬着的心终于能放回肚子里了,又稍微有点失落,他也觉得自个这种心态有点欠。
说到做饭,薛里昂虽不能说擅长,但他也是在外留学了几年,有一定的自理能力,特别好吃不敢说,能吃,且不难吃,这点他还是有自信的。
趁薛锐洗澡去了,薛里昂在厨房捣鼓。
平常薛锐在家的话,早饭是宋叔做,今天这个点宋叔已经走了,煮的粥还在电饭煲里保温,算是有主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