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苍白双手覆上襟口,骨节突起的长指活动起来,开始一颗一颗解里衬的盘扣。
&esp;&esp;看清他在解扣子的游景瑶:“???”
&esp;&esp;做什么?
&esp;&esp;睡在大厅也就算了,连更衣都要在这里进行?!
&esp;&esp;找个没人的角落更衣很难吗?!
&esp;&esp;就那么一晃神,赫连炀已经褪下了里衬,当着游景瑶的面,一掀手,殷红衣裳半落至腰间。
&esp;&esp;风光初泄那一瞬。
&esp;&esp;游景瑶遭雷劈了似的迅速背过身去,双手死死捂着眼睛,倒抽一口凉气——
&esp;&esp;好险!
&esp;&esp;娘亲说,看到脏东西眼睛是要长疮的,幸亏她方才反应够快,什么也没看到!
&esp;&esp;游景瑶心疼地摸摸自己幸存的眼睛,在心里大骂赫连炀变态,气得几欲跺脚,那边似乎感受到了,传来一声不轻不重的嗤笑。
&esp;&esp;“怎么,有什么不敢看。”黑发少年背过身,只留下半面侧颜对着她,“是嫌我身上伤痕恶心?”
&esp;&esp;游景瑶背对着他,依旧死死捂着双眼,心道。
&esp;&esp;你丫在这不分场合宽衣解带,还好意思反问。
&esp;&esp;她咬牙回道:“男女授受不亲而已。”
&esp;&esp;他嗤了一声,自顾自地脱衣。
&esp;&esp;“分明就是不敢看。”少年簌簌地褪下外袍,“不愧是冒牌货,月尘卿的真狐后哪会像你一样胆小如鼠。”
&esp;&esp;游景瑶心底仿佛被什么东西戳了下,无名之火直窜脑门,赌气的念头一上来,就收不住了。
&esp;&esp;什么胆小?什么不敢看?
&esp;&esp;不就是伤吗,她见得还少?
&esp;&esp;游景瑶将脸上小手一摘,愤怒地扭身过去。
&esp;&esp;只是这一回头。
&esp;&esp;她看到,背对自己的那个人满背殷红,整片后背血肉模糊。
&esp;&esp;游景瑶方才没来得及看到赫连炀的身上的情状,这下突然瞧见这么血腥的一幕,瞳孔狠狠一缩。
&esp;&esp;那是怎么样的伤,连她也说不明白。
&esp;&esp;这几乎不能算是一块完整的后背,整个背部都是沤烂腐败的模糊血肉,凸起的蝴蝶骨中央生了许多肉芽,肉芽上,有什么类似断掉的羽毛一样的异物插在其中,一根根,一片片,密密麻麻,看得人神魂俱悚。
&esp;&esp;赫连炀分出一丝余光观察着游景瑶的反应,见她已经完全被吓得成了一尊雕塑,唇边浮现一抹预料之中的戏谑微笑。
&esp;&esp;“很恶心吧。”
&esp;&esp;他说着,伸手生生折下了背部一片刚刚长出来的嫩羽,鲜血瞬间顺流而下,游景瑶又被吓得倒吸一口冷气。
&esp;&esp;赫连炀将那片羽毛捏在指尖,眸中闪过一丝类似厌恶的情绪,羽毛转瞬焚成灰烬,化作点点星火,消散在半空中。
&esp;&esp;游景瑶揪紧了衣摆。
&esp;&esp;“你,是在,折自己的翅膀?”她声如蚊蝇地问道。
&esp;&esp;赫连炀红如玛瑙的眸子极缓地转向她,披上了一件拖地外袍,深敞的襟口之下,雪白锁骨直晃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