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冲动甚至并不令人欢欣,甚至透着沉重。
因为她完全没把握,这样一次贸然会带她走向怎样的未来。
车开到了。
司机:“感谢您的乘坐,请带好随身物品下车。”
安常拖着脚步从后排下来。
五星级酒店高耸入云,有种低调而不失堂皇的美。
从前在邶城,她与这些五星级酒店的全部关系,便是乘着公交路过。
走进去时她有些紧张。
她的帆布包。她挽着袖子的棉麻白衬衫。她的牛仔裤和白球鞋。
似乎一切都与这里格格不入。
更荒谬的是,她现在来私会的是南潇雪。
说出来都不会有任何人相信。
她怕前台或大堂会有人来拦住她,但她一路埋着头往里走,并没有人这样做。
乘电梯来到指定楼层。
白色匡威踩过柔软地毯。
好像一个温柔陷阱,踩进去不断陷落。
那只看过一次的房号仿若镌刻进她脑子一般,然而当她站在门前看着黄铜雕成的房号,还是把手机掏出来再次确认了一下。
房间没错。
心里却仍有敲开门会面对一个陌生人的错觉。
又或者,期待中那张雪白的面孔露出来,会比陌生人更加难以面对。
她鼓不起敲门的勇气,又生怕撞见商淇。
一阵慌乱间她掉头就走。
然而这时身后的门开了。
酒店的门不似宁乡的旧木门嘎吱作响,拉开来几乎没一点声音,她只是眼尾瞥见抹冷白一闪,尔后意识到那是南潇雪的脸。
南潇雪并不像小说里总爱描写的那般,裹着浴袍、湿着发尾,一缕湿发滑落进领口撩着锁骨,整个人欲得不行。
而是穿着方才的条纹衬衫和牛仔裤,面色淡淡的。
好像无论安常要走还是要进来,她都不会阻拦。
安常匆匆踏入,一手带上房间门。
五星级酒店的套房,与宁乡的民宿太不一样了。
安常望着黑色大理石的装修,站在玄关没往里走。
倒是南潇雪很平静的路过她身边,坐到沙发上。
道:“你要是反悔了,现在掉头出去也行。”
安常没说话,跟着踱到沙发边坐下。
与南潇雪隔开半人,难以定义的距离。
说亲密不亲密,说疏离不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