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一直是这样,宁乡没什么同龄人,上了大学她也不爱交际,到现在还联系的朋友也就毛悦一个。
一般来说手机响,都是收到各种新闻和广告推送。
那她现在在等什么?
南潇雪连她手机号都没有——直到这个想法在脑子里钻出来的时候,安常才恍然大悟:难不成她在等南潇雪?
南潇雪固然没她手机号。
但就像上次在ktv、南潇雪拿倪漫的手机给她发微信一样,一个人诚心想找你,总是有办法。
她不愿自己被这个想法所裹挟,甚至并不愿承认自己的等待,强迫自己再度入睡。
一直到又一次睁眼,窗外天光大亮,她又看一眼手机,九点五十八分。
算起来根本没睡几个小时,可彻底睡不着了。
她翻了个身,枕着自己的一只手臂,望着窗外出神。
怎么文秀英没在天井里择菜么?窗外静悄悄的,因难得没有落雨,间或能听到一两声清脆婉转的鸟鸣。
不一会儿,堂屋里响起地方戏那格外悠扬的唱腔。
文秀英听戏的时候不多,不知今日怎么有这等雅兴。
安常的手指在床单上一敲一敲,跟着旋律打了两下拍子。
心里却忽又烦躁起来。
王孙莫学多情客,自古多情损少年。
安常摸到床头的手机,从充电线上扯下来,翻了身趴在枕头上,点开与倪漫的微信对话框。
她和倪漫说话的时候不多,都是倪漫通知她每次片场集合的时间和地点。
唯独两条不一样的,来自南潇雪——
【你要是加了我微信的话,我就不用借别人手机给你发了。】
【我发现你这人有个毛病,习惯性喜欢逃。】
安常一下把手机按了锁屏,因为觉得那个“逃”字格外刺目。
她可不就是这样么。
昨夜或者说今晨,她又一次这样匆匆从片场逃开了。
缓了会儿情绪,她重新点开手机,给倪漫发了条微信:【请问那场吻戏过了么?】
她有种预感。
昨夜经过和她那一试,南潇雪应该是找准了状态的,田云欣或许会趁机把那场重要的吻戏拍掉。
她也说不上自己是什么心情,一方面,她固然会庆幸南潇雪的成功,好似连带着她去克服心理障碍这事都有了指望似的。
另一方面,一想到“入戏”、“做戏”这样的字眼,心里又如过分活跃的泉眼涌起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