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依旧不动,看着楚清虽没有刚刚那般自在,可脚下却是纹丝不动,默默地看着被掐在石壁上的苗宛彤。
“除根?”她微微开了口,眼中落入了寒冰,“你杀不了她。”
楚清一听,哈哈笑了起来,手下一个用力,苗宛彤又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手握成拳,身却在冰与火之间游走。
又冷又热又疼,好似第一次要与苗景龙习功夫时,苗景龙让她拉抻身子。
疼,四肢百骸都疼,拉扯,像是五马分尸,伸展,像是脱胎换骨。
“来。”苗景龙指着书中问苗宛彤,“念给爹爹听。”
稚子音脆,苗宛彤一字一字咬得清楚。
是什么?
她拧着眉心,好似有些记不得了,却又像是刻在自己心头的字,是什么?
“习武做什么?”
“行侠仗义!”
苗景龙笑了起来,一巴掌拍在了苗宛彤的头上,拍得她的小发髻散作一团,乱糟糟的。
“习武做什么?”
“劫富济贫!”
苗景龙又笑了起来,自己一个做镖局买卖的,迟早有一天得被自家闺女劫了富去济人家的贫。
他又是一个巴掌拍在了苗宛彤的脑袋上,那早已歪歪斜斜的发髻已经散得落在了苗宛彤的肩头。
“习武做什么?”
“爹爹,头发散啦。”
苗景龙叹了一口气,又仔细地为苗宛彤将头发梳好。
习武做什么?
做什么?
行侠仗义?不是的。劫富济贫?不是的。
她突然睁开了眼睛,四肢百骸宛若重生,另一股内力在自己的身体之内左突右冲,她眼中狠光乍现,另一只未被束缚的手突然化掌为爪,直冲着楚清的心口而去。
挖心手。
楚清没料到苗宛彤还有力气再出手,身子一撤,手上的力道也跟着失了七八分,苗宛彤便趁着此时将脚尖一勾,一刀落了下来。
那一刀却是虚晃,随着刀峰而来的却是突然一转,她将刀化作了剑,斜刺而入,直逼楚清心口。楚清侧身而避,哪知苗宛彤的身手极快,他避无所避,肋下受了一刀,脚下又踉跄了两步。
苗宛彤掀起眼皮来,默默揉了揉刚刚被楚清狠踩的手腕。
习武做什么?
为保自己不受他人欺负,为保自己性命无虞,为图自己逍遥快活,为堵天下悠悠众口。
苗景龙说过,不要她做女侠,不要她逞能,只愿岁岁平安,斩自己手中所恶所怨!
“楚门主与我皆受了内伤,再厮杀下去,指不定谁胜谁负,当真继续?”
楚清抬起头来看向苗宛彤,许久之后他笑了起来:“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