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安醒了,茫然侧头看向两人。
温岁礼也顾不得其他,后怕的开日:“想要什么?”
那边的宋思渺已经在准备温热的茶水,以备不时之需。
亦安没有反应,只是一双稍显湿润的眼眸无神的盯着某一处。
温岁礼垂头,缓慢伸出一只手在那双赤眸上方挥了挥,亦安没有丝毫反应。
宋思渺错愕:“他……”
温岁礼静默的站在床前,细碎的刘海遮住冰蓝的双眸,近日消瘦的身形越是克制越是忍不住的微微颤抖。
“兄长。”
他唤了一个更让宋思渺震惊的称呼。
温岁礼抬高声调放大声音:“兄长!”
亦安躺在床上只是怔愣的眨着眼。
满目的黑暗让他无所适从,听不见一点声音的耳朵让他焦躁不安,少年闻不到茶香,嘴中品不出味道,掀开被子跌跌撞撞想要起身,结果一不小心就要跌落床下被人扶住也无从得知,他甚至没有触觉。
“天黑了吗?”
嘶哑又难听的声音从他嘴里发出,随后迫切的揉捏耳朵,他听不见自已的声音。
巨大的悲伤将温岁礼吞噬殆尽,明明白日里还能交谈,怎么晚上便严重成了这样。
亦安不敢动,他摸到床甚至都没有实感。
只是茫然的缩成一团。
五感被剥夺了。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的认知到这些有多可怕。
孤寂感,恐慌感,无助感,迷茫感,绝望感,比之更多的情绪糅杂在一块不断挤压,汇聚成亦安正在面临的情境。
温岁礼看着自已一向敬爱有加稳重又强大的兄长露出比婴儿还要脆弱的姿态,他的心一阵阵抽痛。
温岁礼抱住亦安无声哭泣,宋思渺浑身乏力摇摇欲坠。
那么风华绝代的一个人,传达神的旨意护佑天下平安的人,何以至此。
天亮了。
天暗了。
风来雨去过了七天,派去搜罗的人没有景帝和越王的一点消息。
世人都知景帝和越王驾崩,可是没人敢承认,没人敢发国丧。
雾失发了疯的四处寻找,明赫和满老没了君主恨不得现在就发兵踏平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