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像是拉丝的麦芽糖,黏糊糊的带着柔光,近乎病态痴迷的望着那张早没了人样的面庞。
“我怎么会不爱你呢。”
方巾擦过她的眼尾。
“没人会比我更爱你了。”
昏暗的烛火下男人肤色冷白,平日看着温和的面容有一种扭曲的疯狂。
“再过几日珠珠和斯年完了婚,你的遗愿便能了结了。”
柔情蜜意,婉转回肠,他低下头虔诚的亲吻青紫的指尖,君临站一旁面无异色的观看。
这么说来栖迟的生父是那位死去的前主,为了应付大臣率先和妃嫔生下的孩子,随后对皇后一见倾心,两人虽然情投意合但这位南疆王可不高兴,弟弟暗恋多年的人一下子被哥哥抢走,再加上皇兄若有若无的调教,弟弟早疯了。
南疆王是疯子,尽管疯态还未彻底显现,已然让君临拉起了十二分警戒。
“明日宣珠珠二人进宫吧,该定下良辰吉日了。”
这话是对君临说的,君临点头:“奴婢去传旨。”
在她踏出门要退下时,男人幽幽出声:“为何不怕?”
君临瘫着张脸不见表情:“禀陛下,除了人心,没什么好怕的。”
闻言他一顿,继而低笑出声:“是啊,朕也怕人心。”
要是卿卿再出什么意外,怕他这颗心疯到会不顾一切毁了整盘棋。
或许真如主子,不,是皇兄平日所诵的佛法一般,他喃喃出声:“常离法相,自由自在,纵横尽得,有何可立?”
不执着在相上,纵也得,横也得,来去自如,他此刻忽然心生向往。
“顿悟顿修,亦无渐次,所以不立一切法。看来朕也该多参参佛法了,这些日子的心性变化让朕甚是迷惑。”
他摆摆手示意君临离开,君临彻底踏出寝宫带上门,漂亮的凤眸直直凝视无尽的深渊。
“诸法寂灭,有何次第?”
她口吐佛语哂笑一声,融于夜色消失不见。
公卿偶尔会拨动佛珠念些佛法与她听,一面之缘的乐舟也动不动提及,就连南疆王竟也想以罪恶之身遁入佛门,世界忽然荒谬起来。
等到第二日玉珠携沈斯年进宫,君临脸不红心不跳的撞上沈斯年,顺手把檀轴塞给他,宽大衣袖遮挡旁人什么也看不见。
玉珠怒火中烧,刚想指责这宫女走路不长眼,君临就先一步开口:“沈大人莫怪,奴婢下次走路定然带上眼睛。”
沈斯年眸光轻颤,被她折煞的心里直发慌:“无事。”
玉珠怒其不争:“以后你可是要做将军府女婿的人,能不能有点囊气,这种冲撞人的奴才就该拉下去刑罚。”
少年瘫着一张跟君临一样的脸,春花同款表情偏偏让人挑不出毛病,反正他平日在玉珠面前也挺面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