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摇摇头:“我药堂还有许多兄弟,没法一走了之。”他虽是因容欺加入的离火宫,但其后数年,他在药堂早已有了诸多牵挂。
薛玉:“等此事一了,我若还活着,定会去寻右使一叙。”
顾云行沉吟片刻:“那便去临沧城吧。”
很快,“哒哒”的马蹄声响起,薛玉站在道旁目送着马车远去。
许厌:“我也要走了。”
薛玉一愣:“你身上蛊毒未解,要去哪里?”
许厌:“你能解吗?”
薛玉:“我还未有头绪……但你一走,就更不可能解开了!”
许厌:“无妨。前几日刚服下解药,剩下这二十几天,我想随心所欲地活。去各地看看,做先前未做之事。”
薛玉的心中陡然升起一股悲意,他看着许厌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一时间不知以何立场去劝说。
“你早就想好了,所以才让我们打开牢门。”
许厌:“不必这么看着我,我又不是已经死了。”
薛玉:“呸!你们一个两个的,都不让人省心。”
两人忽然沉默了下来。
许厌:“走了。”
薛玉摆摆手:“走吧走吧!净惹人烦!”
许厌笑了笑,便顺着山道往外走了:“薛神医,后会无期。”
薛玉起先不去看他,片刻后,他转过身喊道:“许厌!你若是想游历四方,不如去西南映月谷,我师父就是在那儿出师的,赏景也行啊!”
远处只剩下许厌的一个背影,很快,就连背影也消失了,也不知有没有听到。
当初薛玉为报师仇,也曾前往映月谷求助,可惜遍寻数月无果。这声提议,也终究是聊以安慰罢了。
他知道自己再也见不到许厌了。
明明打从心底里不喜欢这样的人,可涉及生死总是让人唏嘘感慨。
薛玉长叹一口气,朝着上山的方向赶去。
这一日,终究是不寻常的一日。
容欺是在马车的颠簸中醒转的。他只觉浑身都是受过鞭笞之刑的痛意,脑袋昏昏沉沉,连抬手都费劲。倒是胸口处的内伤缓和了许多,应当是被人运功调理过了。
他掀了掀眼皮,看到顾云行近在咫尺的脸。
容欺平生最不屑的便是将身家性命系与他人,但如果这个人是顾云行,那么也不是难以忍受。
至少此刻,他的确是感到了一阵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