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趁卓歌去煎药,她已用银针试出药渣里混着三分斑蝥、七分麝香。
斑蝥、麝香……
都是孕妇大忌之物,混在一起,便是怀了孕也必会滑胎。
窗外蝉鸣骤歇,卓歌刻意提高嗓音。
“蕙婕妤万安,我们主子正在沐浴斋戒。。。”
“本主倒要看看,什么金身菩萨要闭门七日。”
阮玉枝划开竹帘,带着暖风卷起案头的书页。
虞惠章心下明悟,唇角微勾,将银针重新藏进衣袖。
起身时,有灰扑簌簌落进烟里,转身便已换上惶恐神色。
“姐姐莫怪,实在是前日梦魇惊了神魂。。。”
阮玉枝染着蔻丹的指尖划过供桌上的香炉,忽地掀开炉盖。
香灰簌簌扬起,却见她只是拨了拨炉中残香,嗤笑道。
“都说妹妹是宫里最虔诚的,怎么连檀香都舍不得用足量?”
虞惠章垂首敛眸,诚惶诚恐。
“姐姐说笑了,妹妹只是……”
她顿了顿,声音越发低哑。
“心有余而力不足罢了。”
“妹妹何必妄自菲薄,只要妹妹肯多花些心思,还怕皇上不宠幸妹妹吗?”
虞惠章垂下头。
“姐姐说笑了,妹妹一介微末之身,哪比得上姐姐盛宠在身……”
抬眼瞥了她一眼。
“妹妹只盼着有朝一日,能为皇上诞下龙子……”
阮玉枝脸色微微一变,随即又换上一副笑容可掬的模样。
“妹妹说的是,只是这怀孕生子,可不是嘴上说说的,得看老天爷赏不赏脸呢。”
七月,正四品武卫将军李容谦弹劾大司空谢怀烨卖官鬻爵,累累罪行罄竹难书,被判问斩。
谢怀烨一党内斗不息,早在他跳出来反咬太尉仲启盛时便早有预兆。
旁人还以为是另类脱罪之举,未曾想如今被连根拔起,想必那时便已成为弃子。
朝堂之上人人自危,陆丹恂却似早有预料般没有一丝波澜,朝堂之上迅速换上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