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丹听了,鼓起掌来。
她问:“沁菲亚还有无同侯书苓来往?”
“他已经不再亲自见她,只派我招呼沁菲亚。”
守丹笑,“将来侯书苓叫你打发我的时候,望你大方些。”
“守丹别拿这种事开玩笑。”
“她多数为什么事找侯书苓?”
“周转不灵。”
“古董生意不理想?”
“能够拿得到,为什么不拿呢?”
“张琦琦呢,她此刻又做什么生意,可有大展鸿图?”
“守丹,你真的越来越关心侯书苓了。”
“我替我自己着想才真,跑在马路上,万一碰到从前的侯太太们,也知道首尾。”
“张琦琦做制衣生意。”
“成功吗?”
“外销,成绩平平。”
“你对她们的行情倒是一清二楚。”
“我东家姓侯,正如你说,走路上,老板娘都不认得,那还怎么混。”罗伦斯微笑。
“她们为什么嫁给侯书苓。”
罗伦斯洛叹口气,难以启齿,说不是,不说也不是。
幸亏守丹自己解答:“呵,我真笨,我知道了,同我是一样的理由。”
罗伦斯洛说:“今时今日,生活艰难,如果有一个人,乐意并且有能力解决疑难杂病,当然受女性欢迎。”
“那么,到最后,她们又为什么离开他?”
罗伦斯笑了,这才是守丹真正要问的问题,这小家伙,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声东击西,原来如此。
他得想一想才回答:“问题解决之后,也许她们觉得付出的代价亦不少,因此终止合约。”
“什么代价?”
“譬如说,我们最宝贵的时间。”
守丹微微笑:“我的时间没有更好的去路。”
“那么,也许,侯书苓这次真的找到了他理想的对象。”
“心扉,但我不是他找到的,我是他父亲物色的人,以前那两位候太太,沁菲亚与张琦琦,也都是他父亲替他挑选的吗?每次结婚,他仿佛都迫不得已,并且要付出庞大的聘金,我深以为奇。”
过着这样奇异的生活,守丹却仍有时间想念着于新生。
“心扉,我已有多日没见过于新生,不知他生活如何,明年他就要进大学,届时,过去的人与事,在新学年新鲜的刺激下,一定慢慢淡却,一如衣服上一个不显眼的渍子,虽然当初,那斑点也曾使他烦恼过。”
这些日子来,如果没有心扉的信,以及能够去信心扉处,心事不晓得向谁倾诉。
“心扉,妈妈婚后,生活并不好过,那男人酒后嫌她-嗦,伸手打她,眼睛肿如皮蛋,一脸瘀青,找罗伦斯洛求救,他问她想怎么样,她哭了,她想离婚,有些女子再婚相当幸福,她不同,她总是自寻烦恼。”
招莲娜只结了四个月的婚。
离婚手续要待一年后才可以办妥。
罗伦斯洛痛恨那英国人,终于叫他好看。一日,乘他自酒吧出来,着人使他“摔了一跤”,跌断他鼻骨,方才罢休。
招莲娜忽然老了下来,喝得更多,罗伦斯洛这样形容她:“很少站着,总是斜斜躺沙发里,雇着一个女孩子,成日替她拿这个取那个,极少起来,像是不愿意知道天分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