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晃晃又走了十来米,我说休息一下吧,于是我们坐下来休息。我坐在花园的秋千上,头重重地搭着靠背,高跟鞋狼藉地踢到地上,两只脚不顾形象地直直摊着。刘穆叠着腿坐在我对面的长椅里,一张脸全隐在黑暗中。
花园里还有很响的蛐蛐声,时长时短地唱着歌,唧唧……唧唧唧……我侧耳听了半天,始终听不懂那神秘的旋律。这时刘穆说话了:&ldo;忻馨,你今天遇到什么事情了?&rdo;声音难得地很温和。
&ldo;刘穆,你说一个女人到三十岁还没结婚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不正常,有毛病。&rdo;
&ldo;被人误会了?&rdo;他还是那么聪明。
&ldo;被疯狗咬了。&rdo;
&ldo;人和疯狗怄什么气,难道你准备反咬一口?&rdo;
&ldo;哼,反咬,怎么反咬?上司的老婆,除非不想要工作了。&rdo;
&ldo;嘴长在别人身上,怎么说是别人的事情,淡定点,人正不怕影子斜。&rdo;
&ldo;道理是这样,但是真的很气人,淡定不起来。&rdo;
&ldo;你要练出不怕谣言的本事,怕什么,说两句又不会死人,谁爱说说去。今天这种场合八字先生为什么不来?让你平白无故被人泼脏水,他该负责。&rdo;
&ldo;不管他的事,他出差了。前面那些话你说到我心坎上了,知己啊。&rdo;我拍拍胸口。
没有人回答,只有蛐蛐自顾自地唱歌。头顶的夜空非常明亮,看得见云朵,被夜风吹得时聚时散,长了腿似的不停奔跑变幻。月亮与云朵像两个小孩子在玩藏猫猫,云来了,月躲了,云走了,月现了……
脖子僵硬了,我把仰得高高的头垂了下来,没想到刘穆已经不声不响地凑到了我面前。他抓住秋千的吊绳,俯下头来和我对视,一双眼睛圆鼓鼓地,像黑夜中的猫,贼亮。
&ldo;干嘛,吓人哪!&rdo;
&ldo;你觉得我们是知己?&rdo;
不会吧,随便一句话还要追根索源吗?我脑子反应没平时快,过了几秒才回答:&ldo;嗳,差不多吧。&rdo;
&ldo;什么意思?&rdo;
&ldo;什么什么意思,字面意思。&rdo;有病。
&ldo;我没病。&rdo;哇,会读心术?
&ldo;你没病,我有病,行了,打住。&rdo;我往后缩了缩,移开了眼睛。刘穆这样子近距离的俯视让人产生莫名的压力,我不喜欢这种怪异的气场。
他把身子稍微抬了一点起来,突然轻轻地笑了一声,&ldo;忻馨……你是不是有点喜欢我?&rdo;
什么?有两秒钟我木讷地没有反应过来,过了一会,电闪雷鸣,咔嚓咔嚓,轰得我外焦里嫩。
&ldo;神经啊!你是不是也喝多了,我怎么会喜欢你,我有男朋友的!&rdo;我叫起来。
刘穆有半晌没说话,再过片刻,他冷冷地哼了一声:&ldo;你反应也太大了,我的意思是朋友之间的喜欢。&rdo;